九個霸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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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個霸總
南城的夏天，夜晚比白天更加悶熱。
蘇荷就是在這種悶熱裏蘇醒。
沒有燈。
眼前一片漆黑。
憑借感覺，搖搖晃晃的空間，蘇荷覺得他們應該是在車裏。
“哥，咱們現在過去真合適嗎？”
“都快十二點了，肯定沒人。”
“綁石頭投滇江，真的不會有人發現嗎？”
“不會，看你膽小的，哪兒能啊，你就放心等著發財吧。”
“嘿嘿……我這不是怕惹事嗎？”
……
劫匪旁若無人地在前面討論。話語之間帶了一股鄉音，和之前賣原石小哥一樣。
不出蘇荷所料，他們也是南城本地人。
南城被稱為暴富之鄉。
暴富。
與這個詞，關系最緊密的另一個詞是賭。
賭石、賭/博，因為地處偏遠，加上治安混亂，所以南城也是最危險的城市。在這裏，賭輸後走投無路，去賭石的集會上碰碰運氣的人不要太多。
她以前賭石倒沒碰上過這種狀況。
那時候，所有原石擺在她面前隨她挑選，身邊保鏢成群，瞎了眼才會來招惹她。
所以說，沒錢是真的不行。
“你們要幹什麽？！知道我是誰嗎？我告訴你們，我可是顧家二少爺，殺了我，你們一個都別想活！”
聽上去威力十足的男聲打破了車廂的寂靜。
蘇荷側了側腦袋看過去。
剛巧月光照過來。
她看清了顧南色厲內荏的臉。
……
“哥，他們醒了，要不要去把嘴巴堵上？”前面的綁匪自然也聽見了顧南的威脅，但左耳朵進、右耳朵出，壓根沒放心上。
綁匪中的老大不以為然說：“不用，隨他們叫，這鳥不拉屎的地方，誰能聽見。”
他們是南城人，這地方他們熟，夜半三更壓根就沒有人，雞貓子鬼叫也不會有人來救。
“對，大哥說得對。”小弟撓撓腦殼覺得不錯。
而且，他們也沒有多餘的布料來堵嘴了。
除非脫襪子。
顧南一看他們不理會，便又繼續嚷嚷。
“放屁，哪裏沒有人！天網恢恢，疏而不漏，你們早晚會被抓！”
“我可是顧家的人，你們這種鄉巴佬知道顧家嗎？再不放我了，我哥和我媽打死你們！”
“放不放！放不放我！”
……
“行，我知道，你們就是要錢。放了我，我讓我媽馬上給你們打錢。”
整個車廂只有顧南的唐僧式念經。
駕駛座上的老大終於忍不住了，猛地拍了一下方向盤。
顧南聲音一頓，
繼續，
“你……你拍什麽拍呀！我告訴你，我媽可厲害了，你凈嚇唬我吧，等我回家，我就跟我媽說你扒拉我！”
綁匪：……草，當初就應該直接把這個貨給宰了。
小弟綁匪最終站出來。
他解開鞋帶，脫下鞋子，扒了襪子。
襪子往顧南嘴裏一塞。
世界，終於安靜了。
懵逼的顧南掙紮著想要說話，但嘴巴被臭襪子堵住，楞是說不出來一個字。也不知道是因為臭，還是因為委屈，他眼睛裏泛起水光，淚眼汪汪，看上去竟然還有點可憐可愛。
蘇荷沒忍住，噗嗤笑出聲。
瞬間就收到了顧南的白眼。
帶著水色。
居然還奶兇奶兇的。
“呦，都醒了？”
聽見蘇荷的笑聲，開車的綁匪大哥往鏡子裏瞅了一眼說。
“對啊，你這擱哪兒開呢？”蘇荷聽見身後的呼吸聲，往後面倚了倚，語氣平和得像是在嘮家常。
綁匪也奇了。
之前就看這女的柔柔弱弱，所以才決定在她身上下手。沒想到這女的膽識不錯，碰這種事還能心平氣和的講話。
就不知道是裝的還是怎麽的了。
但不管如何，反正都是要死的人。
“擱你們泉黃路上開。”綁匪冷嘲道。
蘇荷：……
還真沒讓她猜錯。
這綁匪並非專業幹這個的，應該就是南城本地亡命之徒，看見她出翡翠又孤身一人，所以動了歪心思。
真不知道該說她運氣不好，
還是說這兩個綁匪運氣不佳了。
不過，
蘇荷又往後靠了靠。
溫香軟玉在後，
難得的獨處機會，還能耍個帥，
她覺得自己運氣還不錯。
“你們欠了多少錢啊，不就是錢嘛，萬事好商量，幹嘛要一次就把生意做死呢。”蘇荷半靠在身後人的身上，一邊和綁匪攀談起來，“你們殺了我們是小，以後的麻煩才是多呢。這萬一被發現，不就只能亡命天涯了？都沒有個身份，整天躲躲藏藏的，錢怎麽花？爹媽怎麽養？”
“你！”綁匪冷哼一聲，想說這女的怎麽話這麽多。
他小弟卻支支吾吾開口：“大哥……我覺得，她挺那什麽的，要不咱們就搶走得了。”
殺人害命有損天道。
而且他第一次幹，的確挺害怕。
“你懂什麽！不殺掉，他們馬上就會去報案，十幾個億，到時候咱們得把牢底坐穿！你想坐牢？！”綁匪老大則不屑道。
小弟欲言又止，遲疑地想點個頭。
蘇荷便再次慢悠悠地開口：“怎麽會呢，有個辦法可以讓你們不犯法，也不用坐牢，最後還能拿到你們想要的錢，想不想聽？”
小弟一聽這個就有些心動了。但老大是個老江湖，還是打著殺人的心思，罵罵咧咧讓蘇荷閉嘴。
蘇荷卻沒理會他，只對轉頭看著自己的小弟說話。
“我看原石很準，你把我帶到集市去，我們一起去買原石，等它們出綠了，到時候別說十二億，一百十二億都有可能，而且這是朋友互幫互助，不犯法。”
小弟心想也是。
不過他畢竟有腦子，還是問：“我們怎麽能確定你會乖乖聽話？”
蘇荷嫣然笑道道：“當然，這做生意，誠信為本。”
她用下巴尖兒指了指旁邊癱著的顧南，對小弟講：“這是我小叔子，是我老公唯一的親兄弟，我肯定會顧及他的安危。”
顧南一聽這話，眼睛唰得就變大了，想要說話，焉了吧唧說不出來，又想起什麽別的，就沒舉動了。
小弟在電視劇裏看過這種操作。
只是，實行起來，還是第一次呢。
前排的老大又在嚷嚷：“強子，你聽她瞎嗶嗶什麽呢！”
小弟有些猶豫有些遲疑了。
面前隱在黑暗裏的女人卻莞爾一笑。
很安撫人心，能讓人心靈平靜下來的那種笑容。
她好像能看穿人的想法，聲音平和，語調也很溫柔：“什麽都是第一次，不用殺人犯法就能渡過難關，這樣不好嗎？”
是啊……
不用犯法。
不用當個殺人犯。
小弟遲疑了兩三秒，最後在女人柔和的笑容裏面咬牙轉頭了。
車子停了下來。
前排兩個人用南城的鄉音，嘰裏呱啦爭論著。
蘇荷相信小弟肯定會勸服老大的。
畢竟如果有更好的辦法，誰也不想當個殺人犯。
當然。
如果勸服不了，
她也會用自己的方法解決他們。
*****
蘇荷說完話後，安靜如雞等著結局。
前面的人嘰裏呱啦，身後的人卻熾熱如火。
蘇荷感覺自己的腰像被什麽東西給頂住了。
她心領神會，轉頭時看見紀易時卻目帶疑惑。
“你怎麽在我後面……”
月色下，她櫻唇半張，桃花瓣似的眼睛被眉頭帶著輕彎，像極了最明亮的月牙兒，艷麗而又清冷，月華一洩打在她的臉上，讓人根本舍不得挪開眼。
她優雅、清冷、強大而美麗。
軟玉在懷，紀易腦子裏不由得浮現自己的好兄弟顧城。
可下一句話就是，顧城瞎了。
放棄這樣一個蘇荷，選擇秦妙。
顧城是真的視網膜脫落了吧……
“你在想什麽？”蘇荷輕輕柔柔地問。
她的聲音似乎有魔力，
如果不是強大的自制力，紀易差點兒脫口而出一句，
在想你。
“你什麽東西磕著我了。”她說。
紀易如夢方醒。
他意識到自己怎麽回事，疏遠冷離的臉上浮現一層薄紅，想要往後退，但身後是緊閉著的後備箱門，根本動不了。
紀易輕咳一聲，結結巴巴地說出第一句話：“是鑰匙。”
“出門還帶鑰匙？”蘇荷似笑非笑地看著他。
紀易像是謊言被拆穿的小孩。
他活了二十多年，從沒有遇到過這樣尷尬的境況。
蘇荷的眼神像是烙鐵，無處不在，讓他心臟不知原由地飛快跳動。
作為一名醫生，
紀易覺得這種心率繼續下去，
他可能會死。
但還好，蘇荷沒有看他很久。
車子停了下來。
前面商量完的大哥和小弟一起走過來。
綁匪老大半蹲下身，兇神惡煞地看著蘇荷。
“你要確定你不會騙人。”
蘇荷直直地對上他的眼睛，“當然，而且你們有人質，怕什麽？”
老大沈吟半刻，再擡頭看著蘇荷。
一個小姑娘，兩個文弱書生，怎麽也翻不出花來。
老大點頭。
“好，到時候如果你不聽話，我們就會殺了你小叔子。”
蘇荷自然也點頭，還特戲精地來句：“我聽你的，你就千萬不能動我的小叔子哦。”
兩個人達成協議。
原本的殺人放火變成了一樁生意。
旁邊的顧南：……有毛病吧，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？
*****
車子在夜色裏，一路朝著南城走回。
明明已經午夜，但幾個人都沒有睡意。
被解開臭襪子魔咒的顧南呸呸呸很久，完事兒也不敢再大聲說話，只是小心翼翼地問著蘇荷。
“你能確定自己買的原石能開出翡翠嗎？我可不想死啊qwq”
他現在也不覺得蘇荷拿自己當人質有什麽不對了。
這裏和蘇荷有點兒親緣關系的就是他，不拿他當人質，綁匪也不一定能信啊。
“不確定。”蘇荷閑適地說。
顧南：……
為什麽要在心裏給她辯解。
她就是想弄死寄幾！
顧南不準備再搭理蘇荷，冷硬地挪開頭，想和紀易說話。卻看見紀易白凈的臉上一圈紅，跟高原紅一樣
顧南慌了：“易哥你怎麽了，你不會病了吧？！”
他撲騰著想要爬過去。
但剛才的臭襪子餘臭依在。
紀易面不改色往後一些：“我沒事。”
顧南沒有發覺，聽著紀易比平常還要低沈的聲音，更加覺得他病了，直接哭哭啼啼地絮叨起來：“都是我的錯，我就不該出這個餿主意，阿姨生日，我們去珠寶店買個禮物就好了。要不是我偏拉著你來這你，我們也不會遇見綁匪，你也不會生病，都是我的錯……”
顧南沈浸在自己的自責裏。紀易長眉一壓，想要安慰他都不知道從哪裏打斷的比較好。蘇荷卻不知道什麽時候湊到了他的耳邊。
聲音也很細。
“病了啊？”她說。
少女溫熱的氣息呵在耳垂上。
紀易剛剛歇下的熱意又慢慢浮了上來。
太近了……
都能感受到她窈窕曲線。
他這輩子都沒和女人這麽近過。
婀娜小蠻，柔情綽態。
紀易情不自禁地就想，
——他的好兄弟顧城，這個眼睛瞎得是千真萬確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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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綁石頭投滇江，真的不會有人發現嗎？”
“不會，看你膽小的，哪兒能啊，你就放心等著發財吧。”
“嘿嘿……我這不是怕惹事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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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出蘇荷所料，他們也是南城本地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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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富。
與這個詞，關系最緊密的另一個詞是賭。
賭石、賭/博，因為地處偏遠，加上治安混亂，所以南城也是最危險的城市。在這裏，賭輸後走投無路，去賭石的集會上碰碰運氣的人不要太多。
她以前賭石倒沒碰上過這種狀況。
那時候，所有原石擺在她面前隨她挑選，身邊保鏢成群，瞎了眼才會來招惹她。
所以說，沒錢是真的不行。
“你們要幹什麽？！知道我是誰嗎？我告訴你們，我可是顧家二少爺，殺了我，你們一個都別想活！”
聽上去威力十足的男聲打破了車廂的寂靜。
蘇荷側了側腦袋看過去。
剛巧月光照過來。
她看清了顧南色厲內荏的臉。
……
“哥，他們醒了，要不要去把嘴巴堵上？”前面的綁匪自然也聽見了顧南的威脅，但左耳朵進、右耳朵出，壓根沒放心上。
綁匪中的老大不以為然說：“不用，隨他們叫，這鳥不拉屎的地方，誰能聽見。”
他們是南城人，這地方他們熟，夜半三更壓根就沒有人，雞貓子鬼叫也不會有人來救。
“對，大哥說得對。”小弟撓撓腦殼覺得不錯。
而且，他們也沒有多餘的布料來堵嘴了。
除非脫襪子。
顧南一看他們不理會，便又繼續嚷嚷。
“放屁，哪裏沒有人！天網恢恢，疏而不漏，你們早晚會被抓！”
“我可是顧家的人，你們這種鄉巴佬知道顧家嗎？再不放我了，我哥和我媽打死你們！”
“放不放！放不放我！”
……
“行，我知道，你們就是要錢。放了我，我讓我媽馬上給你們打錢。”
整個車廂只有顧南的唐僧式念經。
駕駛座上的老大終於忍不住了，猛地拍了一下方向盤。
顧南聲音一頓，
繼續，
“你……你拍什麽拍呀！我告訴你，我媽可厲害了，你凈嚇唬我吧，等我回家，我就跟我媽說你扒拉我！”
綁匪：……草，當初就應該直接把這個貨給宰了。
小弟綁匪最終站出來。
他解開鞋帶，脫下鞋子，扒了襪子。
襪子往顧南嘴裏一塞。
世界，終於安靜了。
懵逼的顧南掙紮著想要說話，但嘴巴被臭襪子堵住，楞是說不出來一個字。也不知道是因為臭，還是因為委屈，他眼睛裏泛起水光，淚眼汪汪，看上去竟然還有點可憐可愛。
蘇荷沒忍住，噗嗤笑出聲。
瞬間就收到了顧南的白眼。
帶著水色。
居然還奶兇奶兇的。
“呦，都醒了？”
聽見蘇荷的笑聲，開車的綁匪大哥往鏡子裏瞅了一眼說。
“對啊，你這擱哪兒開呢？”蘇荷聽見身後的呼吸聲，往後面倚了倚，語氣平和得像是在嘮家常。
綁匪也奇了。
之前就看這女的柔柔弱弱，所以才決定在她身上下手。沒想到這女的膽識不錯，碰這種事還能心平氣和的講話。
就不知道是裝的還是怎麽的了。
但不管如何，反正都是要死的人。
“擱你們泉黃路上開。”綁匪冷嘲道。
蘇荷：……
還真沒讓她猜錯。
這綁匪並非專業幹這個的，應該就是南城本地亡命之徒，看見她出翡翠又孤身一人，所以動了歪心思。
真不知道該說她運氣不好，
還是說這兩個綁匪運氣不佳了。
不過，
蘇荷又往後靠了靠。
溫香軟玉在後，
難得的獨處機會，還能耍個帥，
她覺得自己運氣還不錯。
“你們欠了多少錢啊，不就是錢嘛，萬事好商量，幹嘛要一次就把生意做死呢。”蘇荷半靠在身後人的身上，一邊和綁匪攀談起來，“你們殺了我們是小，以後的麻煩才是多呢。這萬一被發現，不就只能亡命天涯了？都沒有個身份，整天躲躲藏藏的，錢怎麽花？爹媽怎麽養？”
“你！”綁匪冷哼一聲，想說這女的怎麽話這麽多。
他小弟卻支支吾吾開口：“大哥……我覺得，她挺那什麽的，要不咱們就搶走得了。”
殺人害命有損天道。
而且他第一次幹，的確挺害怕。
“你懂什麽！不殺掉，他們馬上就會去報案，十幾個億，到時候咱們得把牢底坐穿！你想坐牢？！”綁匪老大則不屑道。
小弟欲言又止，遲疑地想點個頭。
蘇荷便再次慢悠悠地開口：“怎麽會呢，有個辦法可以讓你們不犯法，也不用坐牢，最後還能拿到你們想要的錢，想不想聽？”
小弟一聽這個就有些心動了。但老大是個老江湖，還是打著殺人的心思，罵罵咧咧讓蘇荷閉嘴。
蘇荷卻沒理會他，只對轉頭看著自己的小弟說話。
“我看原石很準，你把我帶到集市去，我們一起去買原石，等它們出綠了，到時候別說十二億，一百十二億都有可能，而且這是朋友互幫互助，不犯法。”
小弟心想也是。
不過他畢竟有腦子，還是問：“我們怎麽能確定你會乖乖聽話？”
蘇荷嫣然笑道道：“當然，這做生意，誠信為本。”
她用下巴尖兒指了指旁邊癱著的顧南，對小弟講：“這是我小叔子，是我老公唯一的親兄弟，我肯定會顧及他的安危。”
顧南一聽這話，眼睛唰得就變大了，想要說話，焉了吧唧說不出來，又想起什麽別的，就沒舉動了。
小弟在電視劇裏看過這種操作。
只是，實行起來，還是第一次呢。
前排的老大又在嚷嚷：“強子，你聽她瞎嗶嗶什麽呢！”
小弟有些猶豫有些遲疑了。
面前隱在黑暗裏的女人卻莞爾一笑。
很安撫人心，能讓人心靈平靜下來的那種笑容。
她好像能看穿人的想法，聲音平和，語調也很溫柔：“什麽都是第一次，不用殺人犯法就能渡過難關，這樣不好嗎？”
是啊……
不用犯法。
不用當個殺人犯。
小弟遲疑了兩三秒，最後在女人柔和的笑容裏面咬牙轉頭了。
車子停了下來。
前排兩個人用南城的鄉音，嘰裏呱啦爭論著。
蘇荷相信小弟肯定會勸服老大的。
畢竟如果有更好的辦法，誰也不想當個殺人犯。
當然。
如果勸服不了，
她也會用自己的方法解決他們。
*****
蘇荷說完話後，安靜如雞等著結局。
前面的人嘰裏呱啦，身後的人卻熾熱如火。
蘇荷感覺自己的腰像被什麽東西給頂住了。
她心領神會，轉頭時看見紀易時卻目帶疑惑。
“你怎麽在我後面……”
月色下，她櫻唇半張，桃花瓣似的眼睛被眉頭帶著輕彎，像極了最明亮的月牙兒，艷麗而又清冷，月華一洩打在她的臉上，讓人根本舍不得挪開眼。
她優雅、清冷、強大而美麗。
軟玉在懷，紀易腦子裏不由得浮現自己的好兄弟顧城。
可下一句話就是，顧城瞎了。
放棄這樣一個蘇荷，選擇秦妙。
顧城是真的視網膜脫落了吧……
“你在想什麽？”蘇荷輕輕柔柔地問。
她的聲音似乎有魔力，
如果不是強大的自制力，紀易差點兒脫口而出一句，
在想你。
“你什麽東西磕著我了。”她說。
紀易如夢方醒。
他意識到自己怎麽回事，疏遠冷離的臉上浮現一層薄紅，想要往後退，但身後是緊閉著的後備箱門，根本動不了。
紀易輕咳一聲，結結巴巴地說出第一句話：“是鑰匙。”
“出門還帶鑰匙？”蘇荷似笑非笑地看著他。
紀易像是謊言被拆穿的小孩。
他活了二十多年，從沒有遇到過這樣尷尬的境況。
蘇荷的眼神像是烙鐵，無處不在，讓他心臟不知原由地飛快跳動。
作為一名醫生，
紀易覺得這種心率繼續下去，
他可能會死。
但還好，蘇荷沒有看他很久。
車子停了下來。
前面商量完的大哥和小弟一起走過來。
綁匪老大半蹲下身，兇神惡煞地看著蘇荷。
“你要確定你不會騙人。”
蘇荷直直地對上他的眼睛，“當然，而且你們有人質，怕什麽？”
老大沈吟半刻，再擡頭看著蘇荷。
一個小姑娘，兩個文弱書生，怎麽也翻不出花來。
老大點頭。
“好，到時候如果你不聽話，我們就會殺了你小叔子。”
蘇荷自然也點頭，還特戲精地來句：“我聽你的，你就千萬不能動我的小叔子哦。”
兩個人達成協議。
原本的殺人放火變成了一樁生意。
旁邊的顧南：……有毛病吧，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？
*****
車子在夜色裏，一路朝著南城走回。
明明已經午夜，但幾個人都沒有睡意。
被解開臭襪子魔咒的顧南呸呸呸很久，完事兒也不敢再大聲說話，只是小心翼翼地問著蘇荷。
“你能確定自己買的原石能開出翡翠嗎？我可不想死啊qwq”
他現在也不覺得蘇荷拿自己當人質有什麽不對了。
這裏和蘇荷有點兒親緣關系的就是他，不拿他當人質，綁匪也不一定能信啊。
“不確定。”蘇荷閑適地說。
顧南：……
為什麽要在心裏給她辯解。
她就是想弄死寄幾！
顧南不準備再搭理蘇荷，冷硬地挪開頭，想和紀易說話。卻看見紀易白凈的臉上一圈紅，跟高原紅一樣
顧南慌了：“易哥你怎麽了，你不會病了吧？！”
他撲騰著想要爬過去。
但剛才的臭襪子餘臭依在。
紀易面不改色往後一些：“我沒事。”
顧南沒有發覺，聽著紀易比平常還要低沈的聲音，更加覺得他病了，直接哭哭啼啼地絮叨起來：“都是我的錯，我就不該出這個餿主意，阿姨生日，我們去珠寶店買個禮物就好了。要不是我偏拉著你來這你，我們也不會遇見綁匪，你也不會生病，都是我的錯……”
顧南沈浸在自己的自責裏。紀易長眉一壓，想要安慰他都不知道從哪裏打斷的比較好。蘇荷卻不知道什麽時候湊到了他的耳邊。
聲音也很細。
“病了啊？”她說。
少女溫熱的氣息呵在耳垂上。
紀易剛剛歇下的熱意又慢慢浮了上來。
太近了……
都能感受到她窈窕曲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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